第(1/3)页 接下来几天,蓉城嗅觉灵敏的官员都发现,风气似乎开始变了。 起初的变化还算细微,但官员们习惯在蛛丝马迹中攫取利益,细微的变化已经足以引起他们的警觉。 这一日,专司盐铁转运的主事周焕像往常一样,派心腹管家带着一只不起眼的樟木匣子去了西营门。 匣子里是上好的滇南普洱,底下压着几锭金子。 若是往日,守门的俞大亮麾下一名哨长会笑呵呵地收下,问都不问便放行他的车队。 哪怕车队略微有些超规,里面夹带了不少私货。 这一次,管家却灰头土脸地回来了,匣子则是原封不动。 “王哨长现在营里规矩严了,一切货物进出需有转运使衙门的正式批文勘合,按新制登记查验。” 管家观察着周焕的脸色,低声道:“他还说这茶叶金贵,让老爷自己留着喝,营里供给足了。” 周焕顿时心中一紧,脸色也有些发白。 谁不知道,这个哨长官虽小,但胃口却是极大的。 加之此人和俞大亮有些亲戚关系,才被安排到这个地方,城内哪家走私货不得过他一手。 若是不过他这一关,任何买卖都做不了。 之前他贪得恨不得上门去收钱,如今竟然连主动送上门的金子都不收了? 他不由得挥退管家,独自坐在书房里,看着窗外渐沉的暮色,心头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。 类似的事情,在接下来几天接连上演。 有人请几位素来交好的蜀军都尉过府饮宴,赏鉴新得的书画。 请柬送出去三四份,回复却极其统一:“军务繁忙,容后再叙。” 一个家中子弟与一名蜀军年轻校尉起了些小冲突,本是芝麻大的事,长辈却搬出自己与某某将军同席饮宴的情分,想压对方低头。 不料那校尉只是挺直腰板,硬邦邦回道:“末将如今只认军法皇命,此事自有上官公断,不劳将军费心!” 说罢,竟是将世家子弟锁了,直接押回了兵营。 更让一些官员心惊的是,自己的产业出了大问题。 原本他们在城中的灰色行当,随着庆军入城后便转移到城外。 没想到,如今城外的生意也做不得了,原先的蜀军背景一夜之间仿佛蒸发。 几处原本生意兴隆的赌档暗窑,突然被庆军盯上,立刻查封。 官员们终于慌了,开始聚集起来,讨论接下来如何应对。 。。。。。。 “岂有此理!那俞大亮,当年他手下兄弟在城里惹出事端,是谁帮他抹平的?如今竟是翻脸不认人!” 一名脾气火爆的世家官员猛砸桌子。 “嘘......慎言!”另一名文官脸色发白,警惕地瞥了眼紧闭的门窗,“今时不同往日了,听说陛下不仅折服了俞、熊等悍将,更亲口许诺了天大的恩赏前程。” “蜀军将领,如今已经不站在我们这边了。” “恩赏?能有多厚......还能厚过这些年的交易?”有人嘟囔道。 “糊涂!那是陛下亲自给的恩典,名正言顺!往日那些交易......毕竟见不得光。” “我听说军里现在都在传,日后按庆军规矩,有功必赏,有罪必罚,伤残有抚恤,退伍有田银......你听听,人家这手笔!” “皇帝如此大方,以后谁还愿意跟着我们,提心吊胆地捞那点好处?” 室内顿时陷入一阵沉默。 第(1/3)页